我在2009年的「在東門與南門之間」內有提過黃媽媽米粉湯。早就想專門寫一篇來談了。黃媽媽米粉湯我最近去吃了一次，還是很讚！
黃媽媽米粉湯據說已經賣了30年，2008年獲得台北市天下第一攤小吃類的第二名。
黃媽媽米粉湯在東門市場內，要從台北市金山南路旁，信義路二段87-1號的巷子進去。每天早上7點開始到下午2點，你一走進那條巷子，就會看到聞到聽到兩個令人流口水的熱鬧小吃攤。東門市場經過多次裝修，裡面的小吃攤已經不像是攤販，地面與桌面整齊又乾淨，甚至於超過許多店面餐廳。這樣一來，就更增添你想坐下來吃一碗米粉湯，切幾樣小菜的慾望了。
我剛剛沒有筆誤，沒錯，是「兩個」令人流口水的熱鬧小吃攤。從信義路的巷子進入東門市場，先到的是羅媽媽米粉湯，然後才是黃媽媽米粉湯。兩個攤子比鄰而賣，賣的是一模一樣細米粉的北部米粉湯跟小菜。兩個攤子都有制服，生意非常興旺，員工服務十分到位，熱情親切而充滿笑容。這兩攤惟一的差別似乎是黃媽媽的湯頭比較清淡，羅媽媽比較濃郁，有些人這麼說。
仔細想一想這兩攤的存在是荒謬與矛盾的。全世界任何國家任何地方，如果有兩家店在隔壁賣的是一模一樣的食物，哪兒有不吵架不敵意的？但是黃媽媽羅媽媽這兩個攤子很奇怪，十多年彼此相處愉快，和氣生財，堪稱奇蹟。原因是，我依然記得，十多年前羅媽媽開始在黃媽媽隔壁擺攤賣米粉湯時，還是黃媽媽指導的呢。那時我常看見黃媽媽教羅媽媽一步一步如何熬湯頭？如何清洗內臟？如何抓火候？多年下來，兩家米粉湯都從一個舖位變成三個舖位，生意興隆客人佳評不斷。最難得的是兩攤相處和諧，從無爭執。這一點我覺得真的很神奇，這份胸襟，這份交情。黃媽媽很了不起，羅媽媽也很了不起。
回頭來說米粉湯。
傳統北部米粉湯用的是較粗的米粉，據說是源自於福州。黃媽媽用的米粉是稍細卻又比新竹炊粉還要粗一點點的米粉。把內臟川燙洗淨之後再依不同火候來煮。吃米粉湯最迷人的就是黑白切，這些食材在閩南地區有類似的吃法。廈門著名的沙茶麵，進入店裡的時候也是在架子上有豬肝、豬腰、豬心、蝦仁、花枝、瘦肉、肉羹、魚丸、雞胗、油豆腐等等任你挑，選完後店員便把你點的東西川燙，然後加在清湯或沙茶湯頭裡，可以選擇加入冬粉、油麵或不加。我試著查資料，無法找到沙茶麵或台灣北部米粉湯的歷史由來，但我相信它們在百年前一定有若干的連結。
黃媽媽米粉湯的大腸、豬肺跟油豆腐是必點的，生腸、嘴邊肉、脆骨跟白管也好吃的不得了，每次點菜時都難以取捨。米粉湯小菜講究的是內臟的精挑細選、細心處理、清洗與川燙，最後是火候。例如大腸，如果煮的不夠爛根本嚼不動。客人只要吃過一次沒煮爛的大腸，下次就不來了。而大腸要煮多久時間才會爛？沒有一定，靠的是經驗，選材的經驗與烹煮的經驗。
沒有料理沒有調味，燙熱後切一切，加上醬油膏、香菜與薑絲就上桌。吃的完全是原味。黃媽媽的小菜乾乾淨淨完全沒有雜質劣品或腥味，吃得出肉裡本身的香甜。你吃的時候可以感受到黃媽媽團隊冬天夏天一年四季每天用雙手細細梳理的用心。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黃媽媽米粉湯的桌子上一定有五樣東西，甜辣醬、蒜頭醬油、辣椒醬、烏醋跟白胡椒粉。服務人員很熱情親切，上菜、收盤子快速。唉，幾乎是極致完美的一種情況。
不愧是天下第一攤。
歡迎轉載或引用，但請註明出處。2011.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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